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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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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屑,狼狽不堪:“你的奴隸死了那麽多,你在腓尼基的生意怎麽辦?”

薩魯雖然心痛,但也不興放在臉上:“那就勞煩你多給我做點寶石啦!”

伊南娜沒理他,眼見愛西絲從另一邊上來,身段婀娜多姿、軟得讓人恨不得上去掐上一掐,伊南娜這才明白自己當時在薩魯眼裏是副什麽樣子,難怪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女人的變化竟然是如此之大,而薩魯這段日子委實艷福不淺。

於是她開口就給兩人潑了盆冷水:“埃及人雖然退了,比泰多人還在山後頭觀望,要是他們打過來,我們一樣很難撐住。”

薩魯卻毫不在意地笑嘻嘻道:“我們可算幫了他們大忙呢,不然埃及人老早便登陸了。我自然可以以腓尼基王室的身份出面賣個人情給比泰多,不過這是搶了愛西絲的風頭。比泰多可容不得一個埃及女王霸占這塊地盤,”他眼珠一轉:“不過你就不一樣了!”

伊南娜冷道:“你可別打把我獻給伊茲密說情的主意,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扔到海裏去。”

薩魯做出一副很怕的樣子:“我怎麽會呢?話說,我們現在還是先把城墻修起來吧,不出我所料的話,比泰多馬上就會派人給我們接觸,雖然埃及人暫時被打退了,他們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土地上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興風作浪。”

果然他所料未錯,三天後,比泰多就派了使者過來,拿著伊茲密的親筆信前來拜訪。這個可憐的比泰多人是活活翻過後面那座山頭而來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兩只腳都在流血,身上也都是被野地裏的植物劃拉出來的血痕。伊南娜在那張草紙卷軸上看到了伊茲密那熟悉的筆跡,與其說這是一封暧昧的試探的書信,不如說是一封勸降信。

伊茲密的措辭很溫和,但是翻成白話來看就是這樣的:沙利加列海港原本就是比泰多人的土地,只是暫時被埃及人所占。雖然埃及人被打敗撤退,但比泰多並不會放棄自己的主權領土,敦促在海港裏的不明武裝力量速速出來和談。但說是和談,其實也是招安,懷的也是讓他們稱臣的目的。

尤其愛西絲指著那信末尾,伊茲密所說比泰多是被眾神祝福保佑的國度,不禁大笑:“他這是打算利用凱羅爾的聰明智慧來逼著我們投降嗎?”

這倒並不是伊茲密的本意,而是他的父王竟和援軍一起到達,快40歲的男人依然老當益壯,佇立在戰車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小山。更加出乎伊茲密意料的是,父王下車和他寒暄完,就從裝麥子充作軍糧的馬車裏把凱羅爾一把抓了出來:“是該有人給我們出出主意了,從高原的這頭打到那頭,我都不耐煩了。”

所以這封略帶威脅的信,實際上是出自胡瓦力的授意,愛西絲自然是不買賬的,她這一輩子敗在凱羅爾手上,就是沒有成功過,這次就算是拼了命,也不願意再低頭。伊南娜覺得要和談雙方都要拿出誠意來,比泰多如今恐嚇他們,自己要是先行屈服,下場一定十分淒慘。她不由地就強硬起來,想看看伊茲密那張得意的臉色憋悶的情形,便連著幾夜趕制了一樣作品,塞進那個使者懷裏叮囑他小心保管,便把他踢了出去。

那是一朵精美亮麗、栩栩如生的琉璃蓮花,回信上歪七扭八的醜字看得伊茲密倒抽一口涼氣,能把楔形文字寫得這樣難看的他只知道一個人。雖然沙利加列海港的情形已經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從未真的去想一個女人敢於有膽量、有力量去站在大國的對立面。如今拿著伊南娜毫不客氣的回信,又沒法聲張,心裏真是盈滿了苦水,而且那朵美麗的蓮花指明是獻給入尼羅河蓮花一般純潔美麗的凱羅爾的。

凱羅爾戰戰兢兢地在胡瓦力和伊茲密的盯視下,於燈下拿起了那盞琉璃蓮花。那蓮花上刻著一排細小的文字,分明是凱羅爾的母語:我只有一個要求,請聰明高貴的尼羅河女兒做出一個預言,這一次是你贏,還是我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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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琉璃蓮花

86章

凱羅爾在這個世界是寂寞的,她固然為了愛情留了下來,但也不是沒有想過若是有同胞會是個什麽樣子?

畢竟,再濃再深的感情若是存在了價值觀的差異總是有著點白璧微瑕的遺憾,凱羅爾始終是孤獨而無處可傾訴的。

比如她告訴曼菲士不要隨意砍殺奴隸,曼菲士會笑著將那些賤如螻蟻的人打發走,卻只是為了讓凱羅爾高興,卻並非真心認同她的所謂人人生命都是平等可貴的觀念。

再比如尼羅河的泛濫,凱羅爾可以告訴曼菲士這是因為月球引力和地理節氣的作用導致的,但曼菲士既不會相信也不會理解,多數時候,他都把她當小孩子一般敷衍,雖然這並不影響他們相愛。

胡瓦力和伊茲密眼見著凱羅爾的臉色紅了又白,不明所以,叫了兩聲也不見她給出什麽反應,胡瓦力不耐煩起來,抓著她長得剛剛成些樣子的短發厲聲問道:“這上面到底寫了點什麽?”

胡瓦力發起怒來一臉橫肉,頭發和胡子糾結拉雜,好似個土匪,且聲如洪鐘,嚇得凱羅爾直打哆嗦,只好結結巴巴挑了重點說:“他們……不接受比泰多的條件,情願……情願一戰!”

“媽的!”胡瓦力將凱羅爾把邊上一甩:“還以為在敘利亞解決了埃及就沒事了,結果哪裏冒出來的一幫毛賊,竟然敢夾在數個大國之間搗亂。伊茲密,我們也不必和他們客氣,沙利加列海港當初留下的密道就那麽兩條,從後山出入不忘乎這個辦法,我們只要靜心等待,等著他們鉆進網裏來就是了。”

伊茲密將凱羅爾脫身以致滾落一旁的琉璃蓮花,脆如冰晶般的材質觸手一片冰涼,他直覺凱羅爾還隱瞞了某些事實:“這些文字頗為怪異,究竟是什麽國度所用的?”

“那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凱羅爾盯著被舉到自己面前的這件美妙的藝術品,但臉上分明沒有一點喜悅,因為那個不知名的同胞的話非常的怪異,好似在和她宣戰一樣,凱羅爾或許可以糊弄三千前的古人,卻未必有信心能騙過和自己一般來歷的人,她甚至覺得要對著伊茲密王子撒謊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那是個叫做‘未來’的地方。”

伊茲密也曾在凱羅爾嘴裏多次聽到過“未來”、“二十世紀”以及“三千年後”這些奇怪的字眼,但是他是信奉上天和神力的,曾經一度被預言裏的聰慧少女凱羅爾迷了雙眼。

但是伊南娜的出現和父王的告誡卻讓他及時清醒,尤其是伊南娜,她那些超越年代的隨身配飾和小聰明、提及家鄉時的那種迷茫無奈,現在看來,在在都顯示著她的來歷似乎和凱羅爾一樣,而非他以為的在哈拉帕國更東邊的那個神奇的國度。

如今看來,伊南娜,或者說她背後的愛西絲是打算寸步不讓了,他要如何才能在父王坐鎮的情況下手下留情,甚至於和伊南娜見上一面呢?

他略微沈思了下,然後命令侍女將凱羅爾帶下去休息,胡瓦力臨走前還吩咐道:“叫那個妖女給我國好好想個辦法出來,最好不費一兵一卒讓裏頭的人投降,不然我們養著她還有什麽用處?!”

凱羅爾不熟悉這裏的地形,又被今晚的“禮物”先行壓倒了氣勢,只覺得自己何其悲慘,孤身淪落古代,無法回到所愛的人身邊,望穿秋水等來的同胞卻在地方陣營。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覺得渾身燥熱,又沒有那兩個知情識趣的神女來為自己排解煩惱。這麽想著她又暗暗鄙視自己貪圖享樂,便撐起熱出了虛汗的身體,借口海邊的風太過潮濕悶熱,要出去透透氣。

為了防止凱羅爾逃跑,伊茲密將她的帳篷就安排在懸崖上,唯一的下山通道有士兵駐紮。她只好抱著膝坐在石頭上對著懸崖下的大海嚶嚶傾訴,金發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身形嬌小可愛,委屈的聲音甜美誘人,好像傳說裏歌喉極致甜美的美人魚一般,讓航行中的人不禁心生愛憐,卻忘記海底滿是暗礁。

凱羅爾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更不知道曼菲士此刻是否安好,累極了才起身回到帳篷裏,卻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懸崖底下卷起一朵巨浪,襯著兩個巨大的黑影一前一後去遠了。

歷來攻城就是硬骨頭,就算是強悍如比泰多人,也會付出比常規戰役多出數倍的傷亡。胡瓦力可舍不得拿自己的精兵強將去對付那群在自己眼裏,和占了山頭的盜匪一般無二的游勇散兵。於是他便寫信給躲在烏加裏特的埃及兵,示意雙方聯手之事,埃及兵只要幫助比泰多封鎖沙利加列海港的海面進出,不用再燃戰火,剩餘一切都交給比泰多。

在共同的敵人和利益面前,原本龜縮的埃及海軍便放下了前仇,封鎖了港口進出。至於拿下了沙利加列海港後怎麽辦,那是以後的事情。以埃及目前兩方慘敗的情況來看,他們到頭來也只能坐回談判桌上。

胡瓦力想著怎麽速速拿下這座城池,好早日班師回哈圖薩斯。凱羅爾實在怕了他的淫/威,便提議在海港的地道上做文章,當日曼菲士便是帶兵從地道潛入,才最終救出自己,還打敗比泰多人。如今還是這個地方,卻已物是人非,雖然周圍的人都瞞著她,但從胡瓦力得意洋洋的那副樣子就知道,埃及在敘利亞及海岸的戰局都不佳,凱羅爾更是心急如焚。

若是早日完結這場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的戰役,兩國和談就會開始,說不定自己能夠想辦法見上曼菲士一面,讓他知道自己是被這對奸詐的父子擄走的。

“沙利加列海港的進出地道有三條,一條通往海上,兩條通往後山的東部和西部。如今海上被埃及人封鎖,如果我們再堵住山裏的一條通道,再派人從唯一的一條通道半夜裏偷襲城內,讓他們陣腳大亂出逃,到時候我們只要在城外設下埋伏,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就行了。”凱羅爾攪著手指,想著這樣一招倒和放狗趕羊一樣,到時候裏頭的人大多都會成為俘虜,不至於死掉太多的人。

伊茲密並無反應,一切聽從父王的調遣,至於他私底下怎樣調兵遣將留有餘地就是另一回事,胡瓦力便拍著大腿道:“伊茲密,你去守著東部的出口,屆時將他們一網成擒。至於西邊的地道,就讓亞爾安和拉格修帶人去堵上,這種又苦又累的活兒我比泰多人才不幹呢!”

他哪裏知道拉格修就是個大大的內奸,他還沒找到伊南娜,又怎麽可能讓喜歡的女人被困在城裏坐以待斃。

拉格修便假意和亞爾安商量著大家輪流幹活,亞述人先幹上10天,巴比倫再幹上10天,如此這般用山上運下來的巨石,將通道完全堵住,也就沒有他們什麽事了。拉格修還大方地送上一打巴比倫的神/妓,供眾人享樂。亞爾安根本無暇顧及自家人好不容易做了10天的工,事後卻又被巴比倫人悄悄給掏了個幹凈。

與此同時,城中眾人也在關註緊張的局勢,海上的進出被埃及人封鎖,薩魯不能再故技重施,但既然埃及人不打,他也樂得不出去,但是城裏的存糧很快就會耗光,比起英勇地戰死,形銷骨立地餓死實在太不英俊瀟灑了。

“比泰多王可沒有耐心等我們餓死,”伊南娜撇了撇嘴:“更沒有那麽大方拿自己的士兵的屍體為入城鋪路。我看他們一定會偷襲,只是不知道是哪天,也不曉得從哪條道進來,若是不做點準備,也對不起比泰多王這點用心。”

愛西絲便下命全城嚴陣以待,一直熬了將近半月,也沒有放松一點警惕。只是奈克多將軍派出的探子回來稟報了奇怪的事情,外頭的人把西邊的通道堵上後,不知道何時又給疏通了。

眾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比泰多人不至於做出這樣的蠢事,反而老天作美的幾率反而更大點,便留了一隊士兵執行原計劃,剩下的人分散從西邊的地道出城,躲藏在沿海的山林裏,比泰多人最後只能得個空城,又無海軍。愛西絲方面保存了有生力量,等胡瓦力折返回哈圖薩斯,再重新將沙利加列海港占回來。這是流氓手法,但是一國主事者要忙碌的事情極多,這樣來回爭奪又相距甚遠的麻煩小事,才是最最令人煩心的。

當夜,有200名全副武裝的比泰多人從東邊的地道潛入了沙利加列海港,城裏一片寧靜,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無知無覺地沈睡,絲毫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在他們的頭上。殊不知,始終埋伏在兩側地道的哨兵早就報告了愛西絲,比泰多人果然是從東邊進來的。

那隊比泰多人一入城,城頭上埋伏的下埃及士兵便淋下滾燙的熱油來。比泰多士兵身上都是穿的精美牢固的青銅戰甲,胸前要緊處更是用的鐵片果腹。熱油一淋上去活生生就是個鐵爐,登時城內就傳出不斷的慘叫。胡瓦力不明所以,還以為城裏的盜匪被從睡夢裏迎頭痛擊,比泰多大獲全勝指日可待。

須臾,那城裏卻燃起大火來,驚得他目瞪口呆:“這群蠢貨,我沒讓他們燒城,他們怎敢將海港付之一炬!”

伊茲密卻知道一定哪裏出了紕漏,他的蘇卡姆姆就算遇到危險,每次也都能臨危不亂,僥幸逃脫。她雖然從不肯將聰明才智奉獻給伊茲密,但是足夠她自己使用了。

可是城裏如今燃起大火,難不成下埃及人使的是同歸於盡的招數?伊茲密直覺不會,下埃及人顯然是將計就計,讓比泰多偷襲的軍隊全軍覆沒,又趁著夜色出逃。這裏沿海是大片沒有開發過的山林,若是等到天亮,城裏的幾千人分散了出去,就再也很難找到了。但是陸路的通道只有自己這東邊的一條,他們要從哪裏逃出去呢?

伊茲密心裏火燒火燎,再顧不得那麽多,便悄悄吩咐路卡:“你認識蘇卡姆姆,我留你在這裏守著。若是有人從城裏潰逃出來,一個都不能殺死,待我看過再說。”

然後他調轉馬頭,叫上凱西,帶上了一隊士兵:“跟我走,我們去西邊看看亞爾安和拉格修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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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米諾亞的怪物王子安多司,也喜歡凱羅爾……

但凱羅爾這個身形,還沒他大腿粗吧,好重口

87章

伊南娜絕沒有想到,西邊的地道出口竟是一派月朗風清,完全沒有人煙的跡象。除了山下隱隱綽綽傳來的人聲,可以看見燈火和人影,竟是絲毫無人要來攔截他們的樣子。

殊不知,此時亞爾安正和拉格修帳中同樂,觥籌交錯間,亞爾安樂得有人殷勤做東讓自己痛快,暗地裏卻又把對方的如坐針氈看在眼裏,更是起了壞心眼:“胡瓦力那老兒讓我們來充苦力,好歹還有些良心。咱們把活幹完了,就可在此良辰美景,沙利加列海港如今正在搏殺,比泰多總也要死些人!”

拉格修心裏正煩著裏頭的人有沒有逃出來,便強笑道:“自古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只是兩方實力懸殊,比泰多死一人,對方就要若是十個人,決計動搖不了根本。”

只是這話是順著亞爾安的話頭說的,拉格修是恨不得比泰多人全軍覆沒,這話說得他自己心驚肉跳,只覺得自己苦苦尋找日久為的可不是找到伊南娜的屍體,只為沒了前塵煩惱兩人好好廝守。這樣一來,他只好匆忙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將嘴角的苦澀強自按了下去。

到底到了酒酣人醉,拉格修按捺不住,見亞爾安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便琢磨將他留在這溫柔鄉裏,自己好出去看看戰況如何。若是老天幫他,恰好將逃出來的人攔在外頭,自己一一檢視,就不怕伊南娜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流出去,兩人也好就此長相廝守。這裏沒人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麽樣的壞事,也沒有人知道伊南娜曾和自己敵對的立場,這裏甚至沒有完善的法律,只有純粹的強權。拉格修想著,酒精瞬間就在體內沸騰:“亞爾安王,小王不勝酒力,去外頭吹吹風。”

別看亞爾安那副來者不拒好糊弄的樣子,這幾天更是把拉格修送來的女人毫不客氣地一個個睡過去,可他這是扮豬吃老虎呢!巴比倫人的風吹草動他可都看在眼裏,心裏對拉格修墻頭草的舉動也是好奇得緊,便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樂得看他到處鉆營。

這當口,亞爾安這樣的奸人怎麽可能輕易將拉格修放走,他借著醉意搖晃兩步,將自己搭在拉格修的肩上:“這風一吹,酒氣上頭,可是難受得很。不瞞拉格修王說,小王15歲登基的時候喝了足足一晚上,在露臺上睡了半宿,病了十天才好。如今正是兵荒馬亂之時,拉格修王您可要保重身體,若是想散了酒意,不如摟個美人,攢足了勁兒都洩在女人身上,酒色齊全,就再無煩惱了。”

不等拉格修發話,亞爾安一招手便將自己冷落了幾日的喬瑪麗招了過來:“愛妃,這可是本王的貴客,亞述和巴比倫可是唇齒相依,又同是比泰多的盟友,你可要卯足了勁伺候,屆時本王重重有賞。”

亞爾安不著邊際地說了一大堆話,喬瑪麗也知自家男人的性子,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絕對不能讓拉格修如意。她便像條美女蛇一般整個纏到了拉格修的身上,身上只披了一件渾似無物的薄紗,其間勾勒用的金線間或在燈下一閃,好像一層薄透而流光溢彩的鱗片。

因急切地找尋伊南娜,拉格修自從在幼發拉底河醒來,就沒有真槍實彈地抱過女人。眼下他被亞爾安勸了喝了不少酒,雖然想推開喬瑪麗,但是蓬勃的欲/望卻讓他沒什麽力道。在喬瑪麗媚功的勾引下,他也就勉強保持不主動伸手而已。

帳內正是一片迷亂時,帳簾被猛地掀起,冷風灌入,正喝酒放縱的眾人像被試了法術一般停了下來,眼見伊茲密王子正帶著一隊戰甲鏗鏘的士兵站在門外,神色冷峻,眼裏卻好似帶著點諷意,使得平日那看上去溫和明亮的琥珀色眸子帶上了點厲色,讓亞爾安不自禁地就手一抖,把身邊的兩個女人踢到了一邊去,站著幹笑。

而拉格修則攏了攏被喬瑪麗扯開的外袍,趔趄了一步站起來,正待開口,卻聽伊茲密不冷不熱道:“兩位真是好興致!”

亞爾安向來好/色慣了,有違風格的事情他做不來,便索性放開了笑道:“可不是嘛,伊茲密王子,我亞述人搬了十天的石頭,才能坐下歇歇!拉格修王願意請纓收尾,我當然樂得接受,如今我坐在這裏享樂,絕對算不上失職。”

他這麽將責任推得一幹二凈,加上伊茲密突然從東邊的督戰現場出現在這裏,拉格修心裏打鼓,但是他也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人,臉上一點不變:“西邊的地道嚴嚴實實堵上了,裏頭的人絕無可能出來,亞述和巴比倫的士兵雖然沒有親臨戰場,可是從山上搬了那麽多巨石下來,也沒少受罪,自然該放松一下。再來,也影響不了戰局,比泰多陸戰強盛,也無需我們再從旁協助增光添彩了。”

伊茲密只覺得這話說得不陰不陽,但他心裏“突突”跳個不停,也不願意再同這兩個自己看不上的人浪費時間,也沒將此刻於比泰多不利的戰局告訴他們:“如此,就不打擾兩位的興致了。只是這關乎比泰多的大局,我親自來看看,若無異動,我自然就回去。”

說著,伊茲密便帶著人馬,在星夜策馬上山。這裏本是密道,平日根本無人走動,山裏也沒有開路,馬兒雖然能在上面顛簸攀爬,受罪的卻是馬背上的人。伊茲密目力極好,見得山下背陰處有條底下湧出的小河,卻被一堆巨石截留,積攢成了一個水坑。心裏頓覺不妙,這該是有人將填塞的巨石掏了出來,又不願叫人發現,才推到了山下。如果他所料未錯,此時城裏的人應該已經從面前不遠的地道裏逃跑了。

他亟不可待,也不管身下是自己的愛馬,平日洗刷餵草無不是親自動手、精心馴養,如今卻什麽都顧不得了。他掏出自己的刀鞘,就往馬屁股上狠狠搗了兩下,馬兒吃痛撒開蹄子便往上攀登,凱西叫了兩聲“殿下”,不見自己的主人緩下速度。只好無奈嘆氣,叫後頭人跟緊,自己也打馬跟了上去。

愛西絲眾人從沙利加列海港海港分頭散出,最後一批護衛在他們周圍的下埃及士兵大概有三百人。暗夜裏,因為怕人發現,他們也不敢點火,在山頭的密林裏行進速度極慢。但因為事先布置得當,只要一直往西,就有先前安排的村落供躲藏落腳。只要比泰多大軍放棄空城一撤,他們就可以重新占據海港。這種山高皇帝遠的騷擾手段,就是胡瓦力也得頭疼死。

可還沒有走出多遠,薩魯便喝令隊伍停止,凝神細聽了一會兒:“有馬蹄聲!”

眾人以十人一組分散開來,伊茲密先時已經到了地道出口,只見那裏新鮮的足印量多且亂,曉得人沒有走多遠。且他身後跟著比泰多眾人,也不怵愛西絲會真敢與自己動手,便招搖地點著火把過來。一面是威懾,一面卻是想讓伊南娜見到自己,能夠放下心來。雖然兩人現在立場暧昧,但伊茲密知道,伊南娜曉得自己是絕不會傷害她的。

薩魯悄悄探出頭看底下的山路,又猛地把頭縮了回來,臉上的表情頗為糾結,他看著伊南娜道:“就這麽上來,怕別人不認識他似的。”

這句話意有所指,伊南娜不抱希望地問道:“難不成是伊茲密?”

薩魯“啐”了一口:“簡直跟狗鼻子一樣!”

懷裏的孩子正在熟睡,一路過來都乖巧得讓人心憐,只是如果起了紛爭吵醒了孩子的好夢,那就真的什麽也藏不住了。伊南娜想了又想,實在無法,狠下心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又親,將幼小的孩子交到梅迪蘇手裏:“平日除了我,和孩子待在一起最久的就是你。我將他交給你,你帶著孩子和愛西絲一起走,在西邊的村莊安頓下來。我帶些人和你們分開,若是我被伊茲密抓到,我就不信他會動我,我也不會讓他再來追趕你們!”

對於目前仍沒有後嗣的伊茲密來說,孩子可謂一張王牌。但伊南娜卻並不願拿自己辛苦誕下的小生命去和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父親交涉,她離開伊茲密後將當日的一情一景再做回憶,即使她並非自戀的人,也覺得伊茲密能做出那樣的割舍並不簡單。那麽她一人落盡他手裏也許能再換得一次離開的機會,若是孩子被知道了存在,伊茲密若是再放手便是天方夜譚。

她將孩子交到梅迪蘇手裏,是放心孩子有這位保姆照顧。也是將孩子交到了愛西絲手裏,給她一個自己絕不會出賣她們的保證。保全了他們,自己便有一個後路,總不至於在這紛亂的古代無處可去。

愛西絲曉得情況緊急,也不多言,優柔寡斷只會被一網打盡,兩隊人匆匆告別,他們繼續往西方分頭而去,伊南娜咬了咬牙,直接選了相反的方向往山下去。

那裏長著大片的野菊和不知名的矮灌木,跑動起來“沙沙”地響動,半開不開的花朵像是被風刮倒一樣被整片帶了起來。凱西在後面提醒伊茲密:“殿下小心,東邊的山頭上有人!”

伊茲密整顆心都跳了起來,那裏地勢難走,他棄了馬徒步追了過去,一路拿刀劈砍擋在他面前的花枝藤蔓,離得近了,他怕誤傷了人,又將刀收了起來。拿著鞭柄左揮右擊,伊南娜只覺得身後的那聲音貼得很近了,心裏一急。明明面前的是個落差很陡的斜坡,她卻不要命一樣地狂奔起來。

眼見著她像只小鳥一樣幾乎飛了起來,再落地就可能摔斷脖子。伊茲密看得心驚,怕她慌不擇路在這野山上送了命。便整個人朝她撲過去,好在他的長披風裹了兩人一頭一臉,兩人抱著一路就滾到山下,將可憐的未開的野菊壓平了長長的一片。凱西在後頭望塵莫及,只看到一團東西咕嚕嚕地滾下山,躺在河邊的青草地上不動了。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後頭的人別跟著他,分頭將先前幾個逃跑的人追回來,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往河邊下去。

那披風被刮了好幾個口子,成了碎布條裹在兩人身上,伊南娜掙紮了半天,也沒講自己和伊茲密分開。她手忙腳亂地左拉右扯,草地受了她的蹂/躪,弄得兩人身上都飛滿了草屑。伊茲密鼻子癢癢,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制住了伊南娜的兩手,低喝道:“夠了!”

這一聲低喝像是靜夜裏的一道雷,止住了這兵荒馬亂的夜裏的一切紛擾。伊南娜跑得急了,血液的流竄還在沖擊耳膜,身上被草葉灌木上劃拉出來的小口子,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她楞楞地看著伊茲密,雖然在月光和星子的光輝下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可是兩人呼吸相對間,彼此的氣息卻是無比熟稔。

伊茲密一年沒有見她,夢裏也不知道輾轉反側多少回,他從不與別人說心事,最難受的時候也不過是去冥神殿默默祈禱。知道伊南娜活著且兩人又毫無隔閡地度過了那一夜,他心裏雖是思念,但夢境裏更多的是放松與快活,是那頂沈重的王子冠下唯一的美好。

他再按捺不住,嘴裏喚了兩聲“蘇卡姆姆”,伊南娜直覺答應了一聲,這一聲卻像打開了閘門。伊茲密奪了她的呼吸,見她“嗚嗚”叫著喘不過氣來,曉得她是剛才跑得急了,又改而去咬她的脖子,手也鉆進了衣服裏,掐了把她略微豐腴的腰身,又往上而去。

這可令伊南娜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如今正在哺乳,胸前動不動就要濡濕。要是被伊茲密發現了,那就什麽都瞞不住了。她連忙抓住伊茲密的手,不讓他碰那長了不只一個尺寸的地方,伊茲密也不惱,按兵不動等她同意,啄吻著她的唇,斷斷續續道:“讓我摸一摸。”

摸個頭,就是不能讓你摸!伊南娜見他雖然沒有將全身的力道都壓上來,卻肌肉緊繃一副志在必得樣子,腦子一充血昏道:“要做快做,摸什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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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吃飯去了……

大家看得愉快,今天大忙,不做圖鏈了……

其實我最近天天忙……

坤哥又悲劇了,娜娜在他眼皮子底下和王子滾到一起了

88章

待感到伊南娜松懈下來,他像是吐出了一口積攢了許久的悶氣,讓人咬牙切齒地笑言:“怎的這樣沒用?”

伊南娜知道他是記恨一年前在神殿裏丟臉的事情呢,所以說男人無論身份高低、品性好壞,遇到這種事,心眼都和芝麻一般大。

伊南娜喘息稍定,剛想反駁兩句,就聽山坡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隨後就聽到凱西刻意高聲而強硬的聲音:“拉格修王,王子殿下正在下面,您不能下去。”

“讓開!我有要事!”拉格修根本不把凱西放在眼裏,可他嗓音裏的急迫使他失去了上位者那種冷靜的威懾力,頓時對峙的兩方之間氣氛就緊張起來。

伊南娜見有人要硬闖,緊張得呼吸都屏住,伊茲密卻被箍得“哼”了聲,耐不住又狠狠撞了兩下。

這可把伊南娜急壞了,她一邊盯著山頭那邊的動靜,一邊冷不丁伸手掐了伊茲密腰側的軟肉,一點都不留情地旋了半圈。那肉可真緊實,細密有力的肌裏讓伊南娜恨不得擰下一塊來。

伊茲密吃痛,悶哼一聲,松了對伊南娜的鉗制,伊南娜趁機把大開的腿收了回來,往他胸前一踹,伊茲密不曉得是真沒有防備還是順勢為之,竟被個女人踢進了邊上的小河。

這可大大出乎伊南娜自己的預料,她連忙坐起身往河邊爬,卻見伊茲密“嘩啦”帶著水聲從河裏站起來。銀色的頭發全被擼到了一邊肩上,正沿著胸肌的線條起伏往下滴水,因為方才的糾纏,袍子早就從他上身全數滑落,正險險搭在胯上,要墜不墜,腰腹因為才蓄了力,腹肌在堆積的布料裏吶喊著自己的存在,真正是神話裏走出來的人一般。

伊南娜後知後覺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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